家庭教育需要一场真正的常识启蒙

最近,备受关注的“人机大战”一度占据全球媒体的头条,围棋人工智能程序“阿尔法狗(AlphaGo)”打败了围棋世界冠军李世石。有报道说,“阿尔法狗”之父、人工智能专家哈萨比斯的惊人创造力,和他幼年时宽松的家庭教育环境不无联系,甚至认为如果没有父母当年激发、呵护和鼓励他的好奇心,就没有今天的“阿尔法狗”。

“阿尔法狗”之父哈萨比斯:实打实的梦想家

AlphaGo(阿尔法狗)和中国棋手柯洁之间的人机大战正在进行,柯洁首战即告失利。与此同时,AlphaGo之父杰米斯哈萨比斯(Demis
Hassabis)近日在剑桥大学做了一场题为超越人类认知的极限的演讲,演讲中有些内容引起了笔者的关注:以AlphaGo为代表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可以在不同的环境进行适应和学习,并尽力实现自己要达到的目的。而之前,人工智能的运行环境是既定的;AlphaGo具备了创新能力。创新,哈萨比斯认为就是在已有知识和经验的基础上,产生一种原始的、新的观点。阿尔法狗很明显地示范了这两种能力。

新萄京棋牌官网登录,据说“阿尔法狗”的前身,源于哈萨比斯读博士时一个颇有孩子气的梦想:创造出“人工智能科学家”,也就是说,创造一个比人类科学家还要聪明的“机器人科学家”。这个梦想,促使他在2011年中止博士后研究,创办了一家人工智能公司。3年后,他将这家公司卖给谷歌,但梦想仍在继续,直到不久前,“阿尔法狗”击败了人类围棋冠军,哈萨比斯终于实现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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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的这些内容比棋局本身更加令人震撼,虽然AlphaGo战胜李世石并领先柯洁,这样的结果就已经非常震撼,并且实际上已经告诉世人,AlphaGo具有超强的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但从AlphaGo研发者口中得到印证和更加深入的阐释,得悉这是研发者主观意图的实现,还是让人产生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的感慨。
这个新的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人类的智慧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之前的人工智能,包括战胜国际象棋大师的deepblue,虽然在记忆、数据储存和分析等方面,具有超强的能力,很多能力也超越了人类,但人类尽可以处之泰然,因为这些能力都是人类赋予的,都是在人类输入的数据、编写的程序之下来运行,再厉害的人工智能,也不具备自主学习和独立思考的能力。离开了人类,这些人工智能什么也不是。
而这正是阿尔法狗让人感到震撼的地方,阿尔法狗不仅具有之前人工智能的所有优点,更为重要的是,能够在不同的环境下进行自主的学习,并且具有独立的判断、思考能力。众所周知,围棋的变化之多,人类既定的程序无法穷尽。人工智能要战胜人类,必须能够自主产生原始的、创新的观点,这一点,阿尔法狗做到了,甚至它的一些成功的下法,人类从来没有尝试过。根据哈萨比斯的说法,就是人类独特的、引以为豪的直觉,阿尔法狗也初步具备了。对于阿尔法狗具备的这些能力,笔者并不是感到欣慰,而是多少有些惶恐。阿尔法狗的这种自主学习、独立思考的能力,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最后的结局不难想象,这在科幻小说已被多次描述过了。
现在的问题是面对人工智能,人类何去何从?诚然,人工智能会激发人类的潜能。哈萨比斯也指出,阿尔法狗的横空出世,实际上加深了人类对围棋的认识。去年阿尔法狗战胜李世石之后,棋手们已经创造出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新走法。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人工智能发展对于人类的正面影响,人工智能将促进人类在各个领域更为深刻地认识世界,激发潜能,提升自身的能力,这是最为理想的前景。但前提是人工智能必须在人类的控制之下。不幸的是,这就产生了一个悖论,人类对人工智能的控制越宽松,人工智能发展水平就越高,对于人类的激发和帮助就越大,但风险也就更大,人类对于人工智能的控制越紧密,人工智能对于人类的激发和帮助作用就越小,当然风险大抵也可控。
就目前的发展水平来看,人工智能还是一种技术。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关系,还属于科技伦理思考的范围,也就是说,人工智能还是人类手中的工具,可以用来行善,也可能被用来作恶。总之,还取决于人类自身。但如果没有风险意识,有朝一日,人工智能变成了人类的他者,人类的命运就将受到严峻的考验。尽管这个危机可能出现的临界点,会是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将来,但当下对这个问题进行思考,却并不算太早。
关键词:人工智能

幼年宽松的家庭教育和现在的“阿尔法狗”之间到底有多大联系,很难论证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精心呵护孩子的兴趣爱好和好奇心,虽然不一定就能培养出杰出的科学家,但一定能为创新型人才的成长埋下更多希望的种子,为人的终身发展奠定坚实的根基,为成才的多种可能性打开方便之门。媒体的这一关注点,当然是从中国当前的家庭教育现状出发的。我们的教育尤其是时下的家庭教育,又该从中思考点什么?

AlphaGo获胜之后,感到开心的是它的研发者——杰米斯:哈萨比斯。

当下的家庭教育,基本上是围绕升学竞争这一目标进行的。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无论是精英群体还是草根阶层,为了升学竞争,多数家长恨不得替孩子把每一分钟都精准地计划好,孩子的节假日都被各式各样的补习班填满,如果哪个孩子“放开玩”,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淘汰。哈萨比斯如果也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他还能不能有那样的想象力,也很值得怀疑。在兴趣爱好和好奇心旺盛生长的年龄,残酷剥夺孩子成长过程中自主选择的权利和空间,这样的家庭教育也许可以高效率地培养升学竞争的“选手”,但扼杀了创新创造能力赖以滋生的兴趣和好奇心,等于封闭了孩子未来发展的巨大潜在空间,这是孩子和家庭的损失,更是国家和社会的损失。

39岁的哈萨比斯有着三国血统,父亲是希腊与塞浦路斯混血,母亲则是新加坡华人。他是一名实打实的梦想家,脑袋里有很多在别人看来不切实际的空想。但事实上,当“空想”遇到智慧,就可以变成改造世界的能量。

家庭教育的现状,是当下社会和学校教育现状的投射,其中包含着很多无奈,可以说是社会转型期的一种“社会病”。当前,家庭教育中存在的重智轻德、重知轻能、过分宠爱、过高要求等现象正在影响评价学校教育的标准,这对回归素质教育,提高教育质量来说,无疑是巨大阻力。2015年10月发布的《教育部关于加强家庭教育工作的指导意见》建议家长与学校配合,减轻孩子过重学业负担,指导孩子学会自主选择,切实消除“学校减负、家长增负”,“不问兴趣、盲目报班”,不做“虎妈”“狼爸”。这个建议如果能被家长们普遍接受,家庭教育就能和学校教育、社会教育有机融合,形成合力,为提高教育质量注入正能量。但眼下最常见的情况却是,多数家庭对素质教育是“抽象肯定,具体否定”。比如,大家都对过度教育等违背教育规律的极端做法深表厌恶,但在实际行动上却不约而同地趋之若鹜,并习惯于把责任推给“社会”,这是当前教育领域的一大怪现象,也是“反教育”观念的具体表现之一。

哈萨比斯正是二者兼备。互联网的发明者蒂姆:伯纳斯-李(Tim
Berners-Lee),甚至盛赞他是“地球上最聪明的人之一”。

以哈萨比斯接受的家庭教育裁量中国的家庭教育,可能有点不公平,毕竟,哈萨比斯生活在发达的后工业化、后现代化社会,接受的是更现代化的教育,我们暂时还比不了。但正因如此,我们当有更清醒的认识,不管是学校教育还是家庭教育,都不应用“头悬梁,锥刺股”式的“现代科举”污染教育生态,尤其是家庭教育。需要接受一点教育价值的常识性启蒙,否则,我们离“阿尔法狗”背后的教育创新只会越来越远。

哈萨比斯4岁开始学习下象棋,1年后便获得参加全国比赛的资格,12岁获得国际象棋大师称号。之后他用历次参加国际象棋比赛积累下来的奖金买了一台频谱计算机,回家后拆解,找出编程的方法。

17岁他前往剑桥大学攻读计算机科学。而在学校期间,哈萨比斯一直沉浸在游戏世界里,他创造出首款引入人工智能元素的电子游戏——《主题公园》(Theme
Park)。22岁时便成立了自己的游戏公司Elixir
Studios。但开发的游戏并没有取得他期待的那种成功。

为了寻找灵感,哈萨比斯开始研究人脑。他报读了伦敦大学学院,主力研究海马体,取得神经科学博士。在这期间,他一直保持着蝉联5届脑力奥林匹克运动会全能脑力王(Pentamind)称号的纪录。

2010年,哈萨比斯在伦敦创立了DeepMind,致力于“破解智能,用它来让世界变得更好”。DeepMind开发了可以自学经典视频游戏,甚至能达到一流人类选手的水平。

谷歌CEO拉里:佩奇(Larry
Page)看了DeepMind开发的软件后,将哈萨比斯公司的技术称为自己“很久以来见过的最惊人的技术之一”。DeepMind希望开发一种人工智能软件,模仿人脑工作,使之可以在面对任何问题时完成自学。这有助于解决一些全世界最棘手的问题,比如它可以加速疾病治疗速度。

在2014年,DeepMind被谷歌收购,一共花了高达4亿英镑,这是谷歌截至目前在欧洲地区的最大收购案。而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在内的许多硅谷大佬们也都曾向DeepMind抛出过橄榄枝。

哈萨比斯正在尝试创造一个比人类大脑更强大的软件。

“围棋是棋类游戏的顶峰,从智力深度来看也最为丰富。围棋有趣而优美,令我们激动的是,我们不仅掌握了围棋,还开发出非常有趣的算法。”哈萨比斯认为,下围棋更多的是一种艺术,而不是科学。“AlphaGo以人类的方式去下棋。这一系统按照人类的方式去学习,并且会像你和我一样,在不断练习中取得提高。”

以围棋为例,DeepMind结合了传统的“树搜索”方法,以及模拟大脑神经元的“深度神经网络”,并巧妙地融合了多种不同人工智能技术。

AlphaGo毫无疑问是哈萨比斯职业生涯中取得的最令人兴奋的成就。“这比任何人的想象都要好一个数量级。”他在采访中表示,“但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一方面在于,这不是一个基于预设规则的专家系统。AlphaGo能利用机器学习技术,通过自我教学去掌握围棋。最终,我们希望将这种技术应用至现实世界最重要的问题,例如气候建模,以及对复杂疾病的分析。因此最令人兴奋的是,我们可以开始想象,这一技术下一步能解决什么问题。”

虽然一直在接受正规科学教育,哈萨比斯却自认为不是标准意义上的科学家,他表示自己“很重视创造性和直觉”。DeepMind发展中的关键一环被他称作“胶水思想”——能够把握多个科学领域的通识型人才“将找到结合点,迅速确定有哪些前景不错的跨学科节点”。结合适当的评判标准,这些“胶水型”人才每隔几周就会去关注工作团队的情况,并以非常灵活的方式迅速调配所需的资源和工程师。

“你会有一名非常聪明的研究者,以及与学术机构不同,3到4名不同领域的人才,立即拿起指挥棒,并加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哈萨比斯表示,“这将会迅速带来令人难以置信的成绩。”于18个月前启动的AlphaGo项目就是一个完美案例。

《中国科学报》 (2016-04-01 第2版 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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